旅美囧途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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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往三藩市（旧金山）的客机引擎隆隆作响，大部分乘客早已累得倒下去，飞机已经连续飞行了好几个小时，我希望时间可以过的慢一些，我想把网页缓存的那篇关于美国西海岸的资料看完。有段时间，黑漆漆的客舱里似乎只有我头顶的那盏灯还亮着，没有一丝困意，把想去的地方统统列出来，其他的琐碎事情只好边走边看了。
事实上从决定去到出发，我只给自己留了20多天的时间，出发前，除了订了第一晚的酒店，几乎什么也没做，我只知道我的目的地在南方，距离旧金山几百英里， 这一趟旅行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样的事情全然是个谜……
不知道过了多久，客舱的灯光突然变亮，接着广播传来亲切温柔的声音，各位旅客，我们马上要抵达三藩市，现在地面温度是华氏60度……后面说什么已经听不到，一直在想华氏60度是几度？我连华氏和摄氏的功课也没做，只记得马克-吐温那句著名的“最冷的冬天是三藩的夏天”，带了一件薄羽绒服，一件风衣，还有毛衣，抓绒卫衣，几乎没带夏天的衣服，光是这些已经占了大半个箱子。
下机前还有一顿早餐，中式是面条，我想都没想选了Omelet，出国饮食我一直坚持入境随俗，这次旅行我没有去任何中餐馆，只去过一次越南人开的餐厅吃粉。Omelet是美国人喜欢的一种早餐，中文叫做煎蛋卷，有点像我们的煎饼果子，也有点像日本人的厚蛋烧，但又没有那么厚。
作法特别简单，把一层煎蛋卷起来， 里面包火腿、培根或是洋葱、青椒、洋菇甚至是牛排，我做过一次，原因是曾经交往的男友，他微博发了我的照片被前女友看到旅美囧途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前女友有点酸的留言：“新交的女朋友？怎么不给她做Omelet？ ”潜台词是：我曾经吃过他做的Omelet，那是我第一次听说Omelet，不就是美国煎饼？我做给他吃也是一样，直到分手我也没吃过一次他做的Omelet，倒是完全不影响我对Omelet的喜爱。
下机后，很容易就找到Bart （城际铁轨）月台，出旋转门前看到问询台，顺便买了MUNI PASSPORT，MUNI PASSPORT有 1day / 3days / 7days 三种，我买的是三天的，三天内可以无限次搭乘属于MUNI系统的各式交通工具，包括叮叮车、旧式电车，还有各种好看的巴士，可是Bart的车票不包括在内，买Bart的车票要事先做功课，算好坐几站和车票钱，再去自动售票机买票，最好提前准好零钱，有刷信用卡的地方，不确定国内Visa行不行，我试了没成功，美国虽然刷卡很方便，事先准备些零钱，硬币还是必要的，从机场到酒店的车资是8.65刀，不算便宜
第一天预定的酒店在旧金山的金融区，市价500多美金的Le Meridien San Francisco（艾美酒店），想着长途飞行后的第一天肯定很疲倦，要对自己好一点，后来发现在美国完全没必要的，像这样4星、5星的酒店反而没早餐，不能免费停车，旧金山这样寸土寸金的大城市，高级酒店停车费高达每天40-50刀，实在太夸张，同样星级的酒店，在国内，或是东南亚国家，服务和豪华程度会好很多，wifi 本来也不抱希望的，Check in的时候试探的问了一句，好心的门房先生给了我免费的vip上网密码，免去我跑下楼去对面星巴克的麻烦


进了房间，行李也不打开就把自己丢进松软的大床。醒来时，房内昏昏暗暗，也不知是几点了，躺在黑暗里，听见警车或救护车尖厉而快速的哀鸣划破寂静的长夜，这种不间断的声音，带给人只有大都会才有的巨大压迫感，那一夜反复的醒来睡去，肚子轱辘轱辘叫个不停
叮叮车上的热心肠

旧金山的第一夜真够漫长的，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出门找吃的，街上阵阵扑鼻的咖啡香气，走过一条街区，就看见转角处一家叫The Melt的快餐店门口排起了长龙，就这家好了。
看了下菜单主打Cheese三明治和汤品，后来才知道这家三明治店很有名，我去的金融区店，是全美第一家，红杉还给了风投，点了意大利口味的三明治和番茄汤，店里有一台数字看板，上面显示顾客点餐顺序、餐点内容及制餐状态，让顾客在餐厅里可以清楚知道等餐时间。
排队的人络绎不绝，但等餐时间平均只有3-5分钟，三明治外皮烤的焦黄，咬一口酥酥的，芝士和蒜蓉的香味四溢，番茄汤好浓，怎么会那么浓，一个Cheese三明治的价格从3.95刀到6.95刀不等，汤品统一是2.95刀，算上税一共9.97刀，合人民币62块，虽然没给自己旅费的预算限制，出门在外还是实际点，后来的酒店都选了含早餐的。
我把早餐吐在了艾美昂贵的地毯上
也许是吃的太快，也许是对未知的焦虑让胃剧烈的反应，刚进酒店大堂，来不及进卫生间，就把还没消化的早餐一股脑全吐在艾美昂贵的地毯上，衣服被冷汗浸透，说不出来的难受，感动的是工作人非但没有让我赔地毯，还送来毛巾热水……躺在异国他乡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要退房的床上，还是生理期，浑身无力想：才第一天啊，为什么会吐？好丢人……接下来还有一个月，这种身体还能好好的继续旅行下去吗??????
开什么玩笑?????? 总不能刚来就回去吧，还有那么多美景等着我呢！！从前也遇到过出发台湾三天前突然住院的事情，我硬是“未遵医嘱”自行出院了，医院还扣着我的医疗卡，也拦不住我出院的脚步始终觉得自己的身体自己可以做主，医院那种地方的磁场，越待人越颓废，记得《皮囊》里的阿太说过，“肉体不就是拿来用的，又不是拿来伺候的”…
故事的结局当然是顺利完成台湾的行程和工作，身体也不药而愈了。想到这里，斗志瞬间被点燃，那个时候挂着水都能出发，现在也没什么不可以，好，现在就收拾行李，出发
昨天半夜醒来的时候想起来第二天住的地方还没着落，迷迷糊糊就Booking了一家附近不算远的酒店，打算充分利用旧金山四通八达的公共交通，查地图，艾美到这个酒店竟然有叮叮车可以座，心情大好，超过百年历史的叮当车Cable Cars是观光客最喜爱的交通工具，世界仅存的手动缆车系统，是用钢缆做为动力运作的。
Cable Cars车票比较贵，票价单程是6刀，在机场买的MUNI PASSPORT派上用场，MUNI PASSPORT 3日票 28刀，叮叮车多座几次便值回票价了。
上车后告诉工作人员我要去这个酒店，请他到站后提醒我，回答没听过这个酒店，车摇晃的很，先坐下再说，旁边是一个正襟危坐的亚洲人，戴副黑色框架镜，面无表情这时候对面一个老妇人问我，你要去的酒店在哪条街，告诉她在Shutter Street，她马上大呼小叫的说到了，“应该现在就下车，Shutter Street 就在马路对面下坡路一直走，然后左转”，吓一跳，心想着不对啊，我刚坐了两站，屁股还没有做热，之前查好了，明明要7站地才到，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冲她笑了笑，但她不停的说我应该下车，一下对着车掌说，一下对着眼镜男说，车掌含含糊糊附和了一句，眼镜男继续面目表情，老妇人继续喋喋不休，听得我头大
那就赌一把听你的，车一停便提了箱子跳下车，让这位“热心肠”一搅合，叮叮车的乐趣完全没体会到，还莫名其妙紧张出了一身汗，下车按照她指的路拖着箱子去找，果然不对，所以说旅行看路还是要相信自己的判断，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旧金山市区一带的地表高低起伏，共有42座高200英呎到938英呎的丘陵小山盘据，刚刚找酒店是下坡，想要回到刚才下车的位置继续坐车，就要爬45度角的上坡，我拖着个26吋的箱子，还背着死沉的双肩包，心生畏惧。决定另寻出路，山丘遍布的城市，爬坡是躲不掉的，坡度平缓的路至少能减少心脏的痛苦，翻了几个坡，终于看到一个车站，正好有辆巴士过来，不管那么多先问司机到不到Shuttle street，得到肯定的答复，连滚带爬上了车，坐了两站终于到达酒店。冲了澡换了身衣服便出门，今天因为换酒店耽搁了太多时间了


走路去39号码头


本来是要坐叮叮车去39号码头的，在站牌下等了将近15分钟也没见车的影子，远处就是海，心想反正到码头都是下坡路，走着吧。道路两侧都是维多利亚式的房屋，三藩市最早由西班牙人建立，快速成长于十九世纪中的淘金热中，二十世纪初的大地震曾经对这个城市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后来又迅速复苏，是美国西海岸最有文化历史，最有欧洲味道的城市。丘陵起伏的地形往海边俯冲而下的视野真的很棒，如果挂在叮叮车外面一路冲下去，应该会更爽吧

渔人码头位于旧金山城市半岛最北岸边码头区，从东北角Ferry Building渡轮大楼往西到渔人码头沿海岸是一个个码头，现在这些码头已很大部分改装成其他用途，但数字由东向西是码头Pier 1到47，渡轮大楼在Pier 1东侧，Cruise Ship Terminal游轮码头是Pier 35，渔人码头部分约从Pier 33开始往西到Pier 47西侧的Hyde Street Pier，最西部分是Ghirardelli Square巧克力广场。
我们也没有特意非要去哪里，就沿着海岸边步行，海洋气味让人觉得十分舒服，一直疲惫紧张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越接近Pier 39 越热闹，花花绿绿的历史街车沿着码头区行驶，各种街头艺人在这里聚集，有音乐家、魔术师、还其他创作艺术家等。


渔人码头最主要部分是东侧的Pier 39，突出岸边的海面上高架木造购物区域，沁凉的海风吹拂在脸上，入口是一只螃蟹地标，人潮汹涌以纪念品商店和餐厅为主，走马观花的径直往前走，履行一个旅客必做的节目，高架木的后面便是Sea Lion海狮群，懒洋洋的晒太阳，睡觉，打架，此起彼落的嗷嗷叫声。看过资料说，渔人码头的海狮群会群体行动、集体消失，相当不可思议。

2009年11月感恩节后旧金山渔人码头约一千六百只海狮忽然迁移到Oregon奥勒岗州，在当时造成震撼，猜测可能因食物来源的关系，后来部分海狮又再回游渔人码头，但总体数量少了很多。但海狮群在2014年6月又全部消失，不知去向，同年8月初又再度出现。


一碗酸面包汤


Pier 39购物区往西海狮另一侧的Pier 41也适合散步，长长Pier 41栈桥走入海中，风景感觉比Pier 39更好。渔人码头中间部分的地标是Pier 45前的巨型船轮盘招牌，渔人码头的象征性标志。船轮盘招牌东侧有巨型Boudin Bakery面包店和餐厅，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厨师制作面包，面包都被制成动物造型，螃蟹、海龟、鳄鱼，看起来都很巨大

当然最有名的是旧金山法式酸面包碗Sourdough Bread Bowl，以蛤肉、醃猪肉、洋芋旅美囧途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洋葱等煮成的白色浓汤装在面包碗里面，酸面包蛤蜊浓汤在淘金热时期主要卖給中下阶层的工人，可能是因为面包有饱足感，配上浓汤解决一顿生计，倒也方便，面包很有韧劲，有一股清新的酸味，搭配浓汤刚好平衡面包酸味。
午夜喧哗的旧金山


本来想好，初来乍到天黑前一定要回酒店，结果贪恋风景直到太阳落山才挤上一辆复古电车，车内的人竟也挤成沙丁色，窗外飘着小雨，午夜喧哗的旧金山，是浓得化不开的一个梦境，梦里幽幽暗暗、走不出高低起伏的山丘……选了个地图上看离酒店比较近，看起来繁华的路口下车
雨夜怪凉的，闪进街边的咖啡店解决晚餐，靠窗而坐，那个夜晚，各种颜色的人从眼前匆匆走过，很多棕色皮肤也猜不出什么国家，还有随处可见的流浪汉，有的看起来精神恍惚，有的是酗酒或是嗑药，还有享受生活的年轻嬉皮士，在这样一个看似失落园的画面里，那一辆辆叫做“叮叮车”的街车，慢慢的驶过，总是在开着，在流过去，马路上的芸芸众生，包括我，十有八九是不属于这个城市的。
对面，一个中年男人安静的坐在那里看车过，全神贯注地忧伤，是需要勇气的，不是人人都做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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